“你要發(fā)現(xiàn)一個民族或者一座城市最關鍵和最隱秘之處,永遠不能通過書本:同時,即使你整天四處游逛,也永遠不能獲得;而是始終只能通過這個民族或這座城市最優(yōu)秀的人物。你要了解民族和鄉(xiāng)土之間的真正關聯(lián),唯有從你和活著的人的思想友誼中獲得,一切從外部的觀察始終是一幅不真實的粗略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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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歷史,每一頁都寫著重復。
在這部作品里,茨威格把個人命運與時代融為一體,通過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人與事,展示了他生活過的城市和國家的文化生活風貌,記錄了從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前夜到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動蕩的歐洲社會。
茨威格從出生的城市維也納和自己的猶太家庭寫起,一直寫到1939年9月已滿60歲的時候,時值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他認為,這是“我們這些六十歲人的時代徹底結束”。
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很少有人有著他那樣跌宕起伏的人生經(jīng)歷:吸收最豐裕的人類藝術文化果實,接觸世界各地最杰出最優(yōu)秀的人物:作為一個奧地利人,猶太人,作家,人道主義者,世界主義者,他經(jīng)歷了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人類和平進步的繁華豐富并為爭取個人自由發(fā)展的最大空間而不斷學習交游,也經(jīng)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文明倒退和人性墮落,飽嘗人類數(shù)百年來最大的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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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作品曾被世界人民接受和熱愛,卻又在二戰(zhàn)中受到可怕的排斥和壓制;他一生的青云直上和式微衰落、富裕繁華和顛沛流離構成了無比激烈的反差,從他長出胡須到胡須花白這不到半個世紀的時間里,作為一個單獨的個人,他最大限度地忍受了以往歷史有節(jié)制地分落到一個世紀、一個國家、一個個人的一切。
他是一個真正生活過的人,沒有任何逃避,無法置身事外。
世界與他相安無事了幾十年,或者說欺騙了他幾十年,直到他已經(jīng)要安度晚年時,終于揭下面具,一露真容。他畢生追求的那些愛與美,以及理想主義的世界觀,瞬間轟然倒塌——生活總歸還是教育了你,只是有點遲。
當我放下這本書時,腦海中不是二戰(zhàn)的浩大場面,而是一件件小事,維也納的咖啡館,劇院,藝術家……。
一戰(zhàn)和二戰(zhàn)造成的巨大創(chuàng)傷,不僅僅是教科書里的一串數(shù)字,它吞噬了一代人的生活,打垮了一代人的信仰。我們無法想象戰(zhàn)爭存在于我們身邊,讀書就業(yè)、結婚生子——按部就班的生活都要被打破,生活的小船竭力逃出它的拉扯,就像躲避無底的漩渦。
茨威格寫道:我知道這是些小事,一直是些小事,但那是一個人的生命價值比貨幣跌落更快的時代里的小事!